第三十六章 两种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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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日两国军事技术合作框架在柏林签订后，双方在东京又签署了具体的合作协定。德国军事代表团在北平郊外的华北平原上，观摩了日军坦克师团的战役操演。双方在北平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召开了高层会议。德国军事代表团团长莱茵哈特将军，毫不客气地当面揶揄日本坦克“不堪一击”。日方代表梅津美治郎面红耳赤，拿出一本介绍日本空军发展的内部资料，指着一张日本零式飞机的图片冲莱茵哈特道：“日本帝国的坦克技术也许是有些落伍，但我们生产的战斗机是非常优秀的！这是昭和十四年（1939年）投产的日本最好的战斗机，昭和二字出自《尚书》的‘百姓昭明，协和万邦’，这种昭和战斗机的先进技术，我方可本着‘协和友邦’的精神提供给贵方。”

德国代表团中的海空军代表舒曼将军，脸上露出日耳曼民族傲慢而矜持的笑容：“作为轴心国中最主要的两个盟友，在军事技术上互相交流借鉴很有必要，但遗憾的是我不得不向贵方指出：你们日本的所谓最好的战斗机，在我们德国人眼里已经大大的落伍了！早在四年前，敝国容克公司研发的涡轮喷气战斗机，就已经交由梅塞施米特飞机厂试制。1939年6月喷气式P1065双发方案出炉，1941年1月原型一号机Me262V1出厂。”梅津美治郎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道：“什么是喷气式战斗机？”舒曼并不想多作解释便打了个比方道：“若螺旋桨飞机是扇着翅膀的小鸟，喷气式飞机便是插上了翅膀的魔鬼，它的速度和机动性是螺旋桨飞机望尘莫及的。”

恭陪末座的木村顿时来了兴趣试探道：“鉴于美国太强大需要日德双方携手应对，我们双方的军事交流能否加入飞机技术？”舒曼将军彬彬有礼地微笑道：“恕我直言，这得看战争的天平如何倾斜？若战局不利到了十分危险的关头，我方自会拿出最先进的技术与盟友共享，以便战胜我们双方共同的敌人！”随后，舒曼主动向日方介绍了德国先进潜艇的情况：“……敝国的U型潜艇有5具鱼雷发射管，14枚速度16节的水下操纵鱼雷……”——德国急需日本协助其截断盟国间的海上通道，因此，舒曼对向日本提供先进的潜艇技术很热心，他详细介绍了U型艇超强的续航能力，独一无二的耐压合金外壳构造，以及两台狄塞尔柴油机的功率……这些都是当时的日本潜艇望尘莫及的。

两国最终商定在年底的某个时候，由一艘德国U型潜艇装载最先进的技术图纸（潜艇的，坦克的，飞机的待定？），与日军的一艘伊30潜艇在印度洋上的某个坐标点会合。双方的技术专家经过分析协商，用红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两道箭头，交汇于印度洋上东经67度北纬23度位置：“双方潜艇的会合地点就先定在这儿吧。”舒曼打开嵌有纳粹秃鹰标志的公文包，将商定内容记录在一份机要文件上。从历史的这一刻起，将让各国情报界眼红的“舒曼文件”，正式成为了当年世界上的头号情报！——原因很简单：若让日本全盘接收下德国的先进军事技术，整个二战进程和人类历史将发生重大改变！木村与德国谍报机关的特使霍克，就如何对协定采取保密措施进行了磋商……会议结束后，木村与霍克赶往机场登上了一架三菱KI57专机，马不停蹄地朝江城汪家墩机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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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进机场的别动军迅速取下铁锹上的手枪藏好，远处巡逻的日军因天色已昏，没看清劳工们在铁锹上鼓捣啥玩意？等巡逻队走近别动军已将手枪藏好了。陈奕见机场上有几个积水的弹坑，很可能是美国援华飞虎队的炸弹造成的，便装模作样地指挥“劳工”铲土填埋弹坑。几名从警戒兵营走过来的日军巡逻兵，朝劳工们比划着手势喊了几句，大意是让劳工们手脚麻利点别偷懒。

陈奕内心七上八下不知道木村的飞机何时到？甚至有可能木村的飞机已经到了他们却不知道。平媛在传信的弹头上只刻下了：“木村飞机平”这五个字，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和地点。陈奕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周全的办法在应对，但还是有可能难免功亏一篑让木村先到先走了。陈奕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木村已到竹机关的场景，他不禁被惊吓出一身冷汗来，突然后悔自己没在竹机关附近埋伏下人马，那样虽然会让奈木怀疑上平媛，但至少不会让危险迫在眉睫。事已至此只好按既定方针：尽量做的像是游击队前来袭击机场，而不是专门针对木村一人来的。为此，陈奕让人在水泥袋底部藏了半袋刚玉砂，专门用来破坏日军的飞机引擎的——被撒入了刚玉砂的螺旋桨一转动就会冒烟起火。这样一来，奈木会认为木村只是运气不好，在游击队破坏机场及飞机时顺带被杀。

陈奕正在思索如何靠近远处停放的飞机时，跑道上的引航指示灯突然全部打开了，探照灯向天空射出一道炫目的光束。一架三菱MC运输机正朝跑道上降落。引导台扩音器里传来日语的广播：“一刻钟后将有一架重要的飞机降落。因机场跑道没有全部修复，请刚降落的MC运输机尽快卸货，为即将飞临的重要飞机让出跑道。”——停机坪上几乎排满了飞机不便卸货，只好在跑道上将货物抢运上卡车。探照灯突然朝陈奕他们扫射过来，扩音器里的语气也突然变得蛮横起来：“那边填弹坑的支那苦力听好啦：立刻放下手中的铁锹排好队，皇军会过来分派你们新的任务。”

一辆九四式大卡车从跑道那边驶来，车上跳下一名挎着指挥刀的日本军官，冲陈奕他们指手画脚叽里呱啦一通。陈奕点头哈腰地赔着笑用日语回答：“请太君一百个放心，我这就让他们随您一起去，保证十分钟内卸完飞机上的货！”“苦力们”纷纷爬上鬼子的大卡车，随车朝排列着飞机的机场南面开过去——让陈奕犯难的如何靠近飞机的问题解决了。但另一个没料到的问题却产生了：留在北面山坡上警戒的戚秋白他们，无论怎样挥动白毛巾陈奕也看不见了。

戚秋白遥见从江城方向开来的车队，不禁大吃一惊心想：“难道鬼子知道了咱们要袭击机场？派了四辆卡车的日本兵前来增援？车队中间咋还有一辆黑色轿车？”——原来，奈木从藤山处得知“独臂人”在打探木村，便决定亲自带兵去机场迎接木村。为保险起见，奈木下令增派一倍的兵力随行。

保长侯旺曾送了王睿一匹马赶路，马就拴在山坡下的树林里。戚秋白让王睿骑上马先撤离。戚秋白见王睿死活不愿离开，赌气似地用枪对准马头：“你若不先走，我就把这匹马打死，看你怎么向马主人交代？”“你打死这马好啦，就当我欠了侯保长一匹马！”

秋白班的老班长瘸着腿，弹去带鞘匕首上的鸟粪：“请您听好罗，王睿同志，咱们九个人都只有手枪，子弹倒是有那么一些（别动军将带不进机场的子弹留下了），但也无法抵挡日军很长时间。我将最后一颗子弹替自己准备着，而将这把匕首替你准备着，我绝不让你活着落到鬼子手里，若你执意不肯离去的话。”老班长说得出也做得到——他的腿是在石板桥被打瘸的，可他照样瘸着腿冲锋，连以顽强着称的桂军，都钦佩地吊着嗓子骂他：“瘸鬼！去你妈的！可着劲的疯子！”

面对整整四卡车的日军，他们深知生存的希望不大。老班长颇有些懊丧地道：“早知如此就该从祜山带挺机枪来，陈队长故意让我们赤手空拳找邢国柱要枪，却只要到了这么一批马牌撸子，搞地下活动还中用，打大仗就不行了。若咱手里有支长枪也要好得多。”戚秋白笑道：“那就把鬼子放近了打嘛，手枪虽说射程近但转动灵活啊，在山林中作战，你掉转长枪要花更多时间，还可能被树枝挡住，反而不如手枪指哪打哪。”

戚秋白的宽心话给大家增添了点信心。王睿轻轻咂巴了一下嘴，让身边的马儿安静下来，他就势攀鞍上马站立在马背上，朝机场方向挥动起白毛巾来。王睿略有些近视看不清陈奕他们在哪？拖长的子弹溜子声，让大家全都低下头去。子弹从王睿身边嗖嗖飞过。戚秋白急得大叫：“快下来！你不要命了？”枪声让马儿躁动起来，王睿用一只手紧紧拽住缰绳，用另一只手继续挥动白毛巾。他见秋白和老班长朝自己扑过来，干脆坐上马鞍驱马朝另一侧山顶跑去，边跑边不管不顾地挥动白毛巾。

子弹崩起的石块击中了王睿的胳膊，他的胳膊暂时垂下却又顽强地举起！他是那么地英勇那么地顽强——虽然腰椎一塌差点滚落马下，却又肩膀一抖重新翻身上马。背上的血流到了马鞍上，冰冷的雾正在他的血管里凝聚，在他渐渐挥不动了的白毛巾上凝聚。冷雾在山谷里是藏青色的，随着坡度越高雾色越淡，到了山顶就淡如轻烟一般了。如烟的“台布”铺上了祭台般的山顶！王睿从山顶眺望机场方向，拼尽全力最后一次举起了染红的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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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上空出现了一个从北边飞来的黑点，正穿过一团暗沉沉乌鸦似的阴云。航站楼顶上的探照灯给云层镶上了一道光边。扩音器里传来一阵惊慌的催促声：“请MC运输机尽快让开跑道，一架三菱KI57马上就要降落！听见吗？KI57马上就要降落！喂，MC运输机听见了吗？不管卸没卸完货，请立刻让开跑道！”MC运输机的驾驶员看见了正在降落的KI57，他赶紧返回驾驶舱启动前置式螺旋桨。螺旋桨突突突地旋转起来，驱动MC朝停机坪驶去。不料，越转越快的螺旋桨突然冒出一股黑烟——原来，装扮成劳工的别动队员们，已将暗藏的刚玉砂洒入了引擎内，MC运输机的引擎突然起火冒烟，不仅没能让开跑道反而横在了跑道上。

备用跑道上的一架零式战斗机正在加油，驾驶员赶紧中止加油爬上飞机准备起飞让道。陈奕等人突然拔出马牌手枪，将零式驾驶员击毙在打开的座舱里。曹省三则一枪打灭了楼顶的探照灯。机场上顿时枪声四起一片大乱。岗楼上的日军机枪开始胡乱扫射，但别动队员混在了成排的飞机之间，日军机枪手不敢朝金贵的飞机扫射，只好放下机枪抄起一支步枪东瞄西射。别动队员一边往飞机引擎里洒刚玉砂，一边在飞机间辗转腾挪与鬼子对射。

正在降落的日军KI57驾驶员，见主跑道上停着身宽体胖的MC，便略一转向改朝备用跑道上降落——撞上那架单薄窄瘦的零式战斗机，总比撞上厚重庞大的运输机强！陈奕等人将汽油桶朝备用跑道滚过去，当汽油桶滚到零式战斗机旁边时，陈奕一枪射去打燃了汽油桶。零式战斗机在油桶的爆炸中起火燃烧。KI57驾驶员惊恐地惨叫着一头撞上了起火的零式。

陈奕冲进起火冒烟的KI57机舱内，并不理会已经昏迷的霍克，而是朝正在抢救文件的木村逼近，他认出木村后用“最终确认”般的语气问道：“你是木村吗？”木村虽未回答但神情已说明问题，陈奕的子弹射入了木村的眉心正中。木村手中的文件散落在机舱地板上。陈奕戴的假手上老出毛病的暗窗，再次不受控制地自动打开拍照，无意中拍下了世界头号情报中的几页。被枪声惊醒的霍克将公文包扔进火里，这倒提醒陈奕一把抢出了公文包。霍克面对陈奕的手枪却拒绝离开飞机，直到日本兵的子弹打碎舷窗射进机舱，霍克才不得不弯腰躲闪着随陈奕离开飞机。

孙青山钻进那辆九四式大卡车的驾驶室，将司机的尸体推下车后匀速地驱车北去。别动队员跟着那辆九四式卡车边打边撤，卡车上堆满了从运输机上卸下的货物，为躲在卡车一侧小跑的队员们提供了掩护。除少了留守北坡的戚秋白王睿等九人，别动军在战斗中又牺牲了十几人——其中就有曹阕曹淳两兄弟。曹阕是在夺取日军枪刺时牺牲的：他从日军尸体旁捡起一只三八大盖，却发现还没上刺刀（刺刀还在死者的皮带上）。曹阕刚从死者皮带上取下刺刀，就被三把刺刀刺穿了腰背，浑身是血的曹阕临死前骂了一句：“二爷只要一把刺刀，却他娘的来了三把！”

曹淳从被自己打死的鬼子那夺到一挺机枪：那鬼子就是北面哨卡上吹口琴的那个！一小时前未曾阻拦别动军的北哨卡机枪组，见南面打起来了便昏头昏脑地跑来增援。曹淳将机枪架在一个汽油桶上扫射。曹淳正打得起劲如痴如狂地喊叫时，几发子弹将汽油桶打得爆燃起来！浑身是火的曹淳仍然抱着机枪猛扫，他狂吼着向前迈出了最后几步，才像一束移动的火炬轰然倒下了。

一架燃烧的飞机在陈奕的身后爆炸，气浪将他掀翻在地假手也被甩出去了。他的周围已没有自己的队员了。他迅速判断了一下面临的形势：东有江城南有长江，西面有敌人重兵布防。别动队员们只能向北撤离。陈奕决定向北跑追上撤退的队伍。霍克被陈奕的手枪顶着也往北跑。霍克像通常的西方绅士那样很配合，不像日本人被俘了还又撕又咬的。

孙青山的卡车开得并不太快——不断有跟跑的队员爬上车掀下去一堆货物，再拉人上车再掀下去一堆货物。每一堆掀下去的货物后面，都有一名队员主动留下来打阻击。曹省三从一堆货物后面朝陈奕大喊：“快跑！鬼子追上来啦！”陈奕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跃入掩体后面，霍克为了活命也冲刺般跃入掩体，一阵弹雨紧追着他打在了货物掩体上，其中一颗子弹打中了霍克的背部。陈奕与曹省三并肩打了一会阻击后，抬起霍克朝下一个货物堆掩体冲去，下一个货堆上立刻冒出一只枪掩护他们。大家就这样交替掩护逐渐靠近了北哨卡。此时的北哨卡已经空无值守！陈奕曹省三将受伤的霍克举起交给车尾上的人。他俩一边一个跳上卡车的车门踏板！他俩一上车孙青山便猛踩油门朝北哨卡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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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秋白等人留在山顶上阻击日军车队。戚秋白从剩下的八个人中，挑选出五人径直跑下后山，埋伏在紧贴公路的草丛或树林里，按五辆车的间距分成五个组散开：每组一个人负责打五枪：两枪打死正驾驶和副驾驶，朝前后轮胎再各打一枪。最后一枪留给自己！

初升的月牙在云河里洗着她的翘翘角。日军车队沿着盘山公路从后山驶来。车队要绕到前坡下山必要经过一片岗材林。敞篷车厢里扶着车挡板的鬼子兵们，像是看见死神拉开了帷幕走来一般，看见从每辆车的旁边都冒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举枪就朝司机和副驾驶射击！一名司机的手从车窗里耷拉下来。另一辆车上的副驾驶刚打开车门，便一头倒毙在车门踏板上！戚秋白对付的是正中的那辆黑色轿车，他打死司机后却见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名**高耸的女特工——那女人正是假冒安藤的平媛！平媛身后坐着奈木和一名柔道黑带特工吉田！平媛反应敏捷地俯身趴在司机腿上，戚秋白朝吉田开枪时自己也中弹了。袭击车队的五人或被打死或开枪自杀了。

戚秋白等五名敢死队员的自杀攻击，其义无反顾的迅猛让奈木震惊不已。“安藤”以“前面可能还有埋伏”为由，从乱糟糟跳下车的日本兵中，找到一名会开车的二级军曹，驾驶黑色轿车护送奈木返回江城。“安藤”让唯一还能开动的一辆大卡车，满载士兵跟在奈木的轿车后面护送。剩下的鬼子由手臂受伤的吉田指挥，朝那一片可能有伏兵的岗材林包抄过去。奈木令将戚秋白等五人的尸体合葬一处，在坟头上竖起一块牌子“支那五勇士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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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媛亲自带上一支狙击步枪，朝岗材林南面的一处巉岩爬上去。鬼子们见有女特工狙击手进行掩护，便排成几溜散兵线朝岗材林搜索逼近。秋白班剩下的三名战士轮流背着王睿，在岗材林里与日军展开了麻雀战。平媛透过狙击步枪上的高倍望远镜，对岗材林中的鬼子进行一枪一个地点射。林中的鬼子不知子弹是从哪飞来的？只顾尾随忽隐忽现的三名战士穷追猛打，却不知有一名超一流的狙击手，正悄悄尾随在他们的侧后打冷枪。

黑带特工吉田毕竟比一般士兵更有经验，他从被射杀的日军尸体上察觉不对劲：有一名“影子杀手”不断从侧后方射杀日军。平媛说她打伤了“影子杀手”但让他逃走了。吉田怀疑平媛并质问她“为何听凭影子杀手逞凶？”平媛正要回答时，从山下的机场方向传来枪声和爆炸声。“安藤”与吉田连忙带领日军徒步下山，刚赶到机场北哨卡就见一辆卡车飞驰而来。吉田举枪欲射被“安藤”将其胳膊一抬：“先问清楚来者何人？”吉田的子弹打飞到天上去了。卡车却加速朝日军队伍直冲过来，躲闪不及的鬼子兵被撞飞好几个。卡车上的人及站在车门踏板上的人，有用手枪的也有用三八大盖的，一齐朝日军猛烈射击弹无虚发。吉田见日军猝不及防吃了大亏，边举枪还击边朝卡车紧追了几步。吉田打伤了车门踏板上的曹省三，曹三爷抓着车窗边框的手一软，孙青山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孙青山一手抓牢曹省三一手握着方向盘，毫不减速地将卡车拐弯开上了山道。“安藤”叫住了追撵卡车的吉田等人：“都别追啦！赶快去机场保护木村要紧！”

平媛率领的鬼子兵与追击别动军的鬼子撞在了一起。平媛大声喊道：“我们的两条腿追不上对方的四个轮子啦，赶紧回去搜寻机关长木村上校要紧，他若有个闪失我们大家都得受罚！”平媛吉田带兵赶到了满目疮痍的航站楼前。平媛以竹机关高级特工的身份，详细询问盘查记录了机场遇袭的经过。她将日军从飞机残骸旁捡来的一只假手，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黑色垃圾袋中。平媛知道假手是陈奕遗落在战场上的，她非常庆幸陈奕在战斗中幸存下来，而这场袭击的主要目标木村亦被击毙了。

已经怀疑上平媛的吉田暗中监视发现：平媛悄悄从假手中取出一样东西藏进了怀里，然后将假手扔进了燃烧的飞机残骸里。吉田本想当场质问平媛但转念一想：不如先引而不发暂不打草惊蛇，等返回竹机关向奈木汇报后再“发难”。

可让吉田特工万没料到的是，返回竹机关后他还来不及“发难”，他自己便先“遭难”被奈木下令逮捕了——原来，当平媛服下哑药后曾潜入吉田办公室，用桌上的电话打给汉奸侦缉队：命令他们满城张贴捉拿独臂人的通缉令。平媛随后将哑药下入吉田的茶杯中。吉田喝下药茶后声音嘶哑，与侦缉队在电话中听见的嗓音很相像。而平媛则服下了恢复嗓音的药片，这便是她向薛医生索要“两种药”的原因。

奈木通过技术科查到通知侦缉队的电话，是从吉田办公室内打出的，而吉田在赶赴机场的黑色轿车上，声称感冒上火一直哑着嗓音说话。袭击车队的亡命徒打死了奈木的司机，却只是轻微打伤了吉田的手臂！——这一条也成了疑点或罪证之一！堂堂的柔道黑带帝国高级特工吉田，受不了这种冤屈和奇耻大辱，在被逮捕的当晚便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