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吼（ 第五十五章）

青龙的冲天豪气令等着干活挣钱的人们很是激动，尤其是年轻人烈着膀子起着哄响应着青龙的问话。

“嘿、嘿、嘿，干他妈什么，想作死呀？”吴大巴掌一手叉腰一手托着核桃斜视着众人。

年轻人不怕事，上了年纪的忙把这些后生拦住，尽管没有语言，但眼神还是告诉这些后生千万别惹事生非。

看到人群安静了，吴大巴掌冷笑一下转对青龙警告道：“小子，你是哪冒出来的我不管，想干活跟着我。想挑头你还嫩点。”

面对不可一世的吴大巴掌，青龙不服的梗着脖子：“跟你干，你干活吗，还不是我们干活你拿钱，凭什么呀？”

“就凭我是吴大巴掌。”吴大巴掌撇着嘴亮了亮他那熊掌一样的大手。

看着对方的大手，青龙不以为然的冷笑一下，他转对地主道：“爷们儿，你家的活我接了，工钱你定，我没二话。”

“我那可是十好几晌麦子，你一个人得什么时候能整完？”地主关心的问。

“嘿，小子，你是成心和我做对哈，来人，把他给我撵出去。”随着吴大巴掌的恼羞成怒，他身后的五六个彪形汉子向青龙逼来。

第一个来到青龙面前的汉子咬着牙发着狠刚伸手想抓青龙的脖领子，早就憋着劲的青龙抢先抓住他伸来的手，他顺势一扭，那人被他扭转了身，他接着抬腿将那人踹趴在地。

青龙的动作很快，其他的汉子被他搞的面面相觑。青龙在他们发愣之际快步冲向吴大巴掌。

吴大巴掌没想到这小子能先动手，看到自己的人变成了狗抢屎他也愣住了，当他发现青龙动如脱兔似的奔他来时他本想转身逃走。无奈，他肥胖的身体实在是跟不上自己的心理节奏。

他的身体还没有转利索，青龙已在背后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按住他的青龙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双手托着他的脑袋呵斥着准备上来解救他的汉子们：“谁敢来，我拧掉他脑袋。”

被控制的说不出话了的吴大巴掌趴在地上紧着摆手示意那些人不要过来。

看到自己控制住了局面，青龙这才渐渐的放松了自己的手劲。缓过了气来的吴大巴掌趴在地上软话硬说道：“小子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就想找口饭吃。既然你吴大爷跟我玩橫的我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青龙继续压着他的后背说。

“好小子，你有种，今天我大巴掌认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吴大巴掌说着摆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姿势。

杀人不过头点地，得势的青龙见好就收的放开了吴大巴掌。

那几位汉子恭恭敬敬把吴大巴掌扶到安全处后突然翻脸再次向青龙逼来。早有防备的青龙看着逼过来的几个人铁着脸警告道：“咋的，不服是吧？”

逼过来的汉子们没有说话，他们只是一步步缓慢的加着小心的向他靠着。

为了保持距离，青龙边警告着边向后退去。

一个石碾挡住了他的退路，被拌了一下的青龙突然哈腰举起了这个石碾。近四百斤的东西被他举过头顶。他瞪着发怒的眼睛擎着石碾迎着逼过来的汉子们而去。

汉子们被他的举动吓住了，看到他迎过来，这几个原本还不可一世的汉子都变颜变色的向后躲去。

“来呀，你们不是不服吗？”青龙边跟进边叫着号。

“行了，小子。”尽管没有束缚但还在揉自己脖子吴大巴掌近乎祈求的看着跟过来的青龙，“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认在栽了吗，你怎么还没完了呢？”

“是他们没完。”举着碾子的青龙虎着脸看着那些四处躲避的汉子们，“看来他们我是撵不上了，干脆我把这玩意给你吧。”青龙说着就准备把石碾往吴大巴掌身上放。

吴大巴掌是真怕了，他边笨拙的扭曲着自己身躯边商量着青龙：“兄弟别介。兔崽子们，赶紧过来给这个小祖宗赔礼。”

吴大巴掌尽管没有了当初的威风，但他的话还是有威力。汉子们都乖乖的来到举着碾子的青龙面前鞠躬认错。

举累了碾子的青龙把碾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放，他看着给他施礼的人带着余怒劝告道：“各位不要逼兔子咬人，兔子咬人也流血。我就不信谁是孙**转世刀枪不入。”

“那是那是。”吴大巴掌附和着，“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不过兄弟你倒像是神人，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就能举起来？”他**砸到土里的碾子感叹着。

“我不是什么神仙，就是有把傻力气，我这把傻力气应该有饭吃吧？”带着余怒的青龙挑衅的逼视着吴大巴掌。

“应该应该。”吴大巴掌附和的近似巴结，“以小老弟的本事吃香喝辣都是应该的。”

青龙的江湖第一脚算是踢开了。他在这一带一下成了名人。麦收过后，尽管他遵守着与大家平分工钱的承诺，但钱他还是赚着了。在有赚没花的日子里，他的钱真的攒下了。

就在苦思冥想怎么消费这些钱时，他那隐藏在坟地的家招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天没事做的青龙正在睡懒觉，几个人挤进了他的窝棚。

“别害怕，我们是土匪。”进来的人们控制住了四个角落后，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胖汉子不无调侃的对青龙直言不讳道。

坐在土炕上的青龙惺忪着眼睛无言的看着他等着他下文。

“你怎么不问我们为什么来这？”的头领好奇的问稳如泰山的青龙。“你怎么不怕我们？”

“你觉得你们很可怕吗？你看看我住的地方我是胆小的人吗？”青龙反问着对方。“再说了，我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人怕你们什么？”

头领看了看他这所半房半洞的住所：“实话告诉你吧，你惹祸了，有人花钱请我们教训你。”

“他出了多少钱？”

“什么意思？”

“我想看看我值多少钱？”

“十块大洋。”

“他奶奶的，我就值这点钱。”青龙说着一激动一巴掌把面前的小饭桌给拍碎。

“嚯，好大的力气呀。”头领惊奇的看着碎掉的饭桌。

“别废话了，说说怎么教训我吧。”

“十块大洋能教训哪去，就是胖揍一顿呗。”头领轻描淡写着。

青龙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笑了：“这事我看你们要赔，你还是回去跟东家商量一下价格吧，这点钱你拿不下我。”

“咋的，你还敢还手？我们可是有刀有枪。”

“东家给你动刀枪的钱了吗？”

“嘿，你还挺懂规矩。不过我还真想看看我们是怎么赔的。”头领说着伸手来抓盘腿大坐在炕里的青龙，他觜上还说着，“你给我下来吧。”

坐在炕里的青龙接住他探过来的手同样说道：“我看还是你上来吧。”

两人的手搅和在了一起，头领的愿望是把青龙拉下地，青龙的想法是让对方上炕。在较劲中青龙承认对方有些力气可跟自己比却要差上一截。青龙闷住劲待对方初始的劲头过去后他仍然发力叫着对方：“上来呀，客气啥。”对方终于抗不住他的拉力一头扑倒在他怀里。对方腰里的盒子炮一下蹿到了青龙的身边。

青龙并不认识枪，枪蹿到他身边时他也是本能的抄起来看。他这一看，还没等他自己看明白，边上压阵的人们可不干了，他们有枪的顺枪有刀的举刀齐刷刷的对他喊叫道：“放下枪，不许动，举起手来。”

青龙被他们喊叫懵了，他捏着枪问怀里的头领：“你这帮兄弟叫什么呢，他们不觉得闹哄吗？”

青龙无邪的表情把头领问笑了，他拿回青龙手里的枪不无佩服的拍了拍青龙的肩膀：“兄弟好力气，哥哥服了。”

他转对给他压阵的人问：“大哥我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说怎么办？”

“那就让他当咱们二哥。”众人异口同声。

“他要不愿意怎么办？”

“烧了他的房子，砸了他的锅。”众人仍是异口同声。

“如果让他当大哥呢？”

众人略一沉吟，一个与青龙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开口道：“全听大哥安排。”

头领看着小伙子满意的一笑：“就这么定了，这小子以后就是你们的大当家，天成以后是二当家。你们参拜吧。”

所有的人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对青龙抱拳喊道：“参见大哥。”

面对他们的刀枪，青龙没有怕。他们的跪拜倒使青龙变颜变色了，他不由自主的由炕上跪起面对大家，同时也迷惑的问坐在身边卷烟的头领：“当家的，这是什么意思？”

“兄弟，你不认识我也应该听过我吧，我叫谢文东在这绿林里有些个朋友。”

“听过，听过。您是大当家的。”青龙诚惶诚恐的应着。

“前些日子和你打架的吴大巴掌是我的远房亲戚，他给我捎信说让人给撅了，我就想来见识见识是什么人有这个胆量和能耐。我青龙峰有几个兄弟想挑大旗，可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见识兄弟你了，你就去替他们挑这个大旗吧。”

“啊，你是让我当土匪？”

“土匪咋的，”谢文东狠吸了口烟，“现在的世道这么乱，是条汉子的都在找出路，你就想在这坟地活到死啊？”

青龙看着地上的人们担心的问：“他们能听我的吗？”

“这个你得问他们。”

还没等青龙开问，跪在地上的兄弟们齐声吼道：“愿听大哥号令。”

就在青龙讲述的意犹未尽时，一个喽啰兵进来禀报道：“大当家的，五道岭的郑寨主着急了，他说如果当家的再不过去，他就要领人开席了。”

听完报告，青龙哈哈大笑，他起身拉住宝贵的手：“快走吧兄弟，这个郑大蒙他是说的出来做的出来，咱们可别吃他的剩菜。”

酒席安排在半房子半洞的聚义厅。通长的大桌子上摆满了山珍兽肉。青龙等人刚迈进门槛，郑大蒙就急不可待的敲着饭碗：“赶紧赶紧，我们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总算看见饭了。”

青龙满脸歉意的抱着拳：“对不起对不起，耽误大家了，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客气了，来，开吃开喝。”

听完青龙的话，早就等急了的人们抡起筷子狂嚼起来。待到吃的肚里有了底，宝贵这才端着酒碗自嘲的对青龙道：“让大哥见笑了，我们真的是饿了。”

青龙见怪不怪：“知道知道，咱们这些钻山空子的饿成这样是常事。”

宝贵来到青龙面前，同他一碰酒碗：“大哥，我敬你和山寨里所有的兄弟。”

“不客气，哥哥领了。”青龙应着喝光了满碗酒。当他把空碗翻过来示意自己的诚意时，游击军的同志们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同时他们也逐个擎碗对青龙表示感激和敬意。

招弟姑娘在最后轮到给青龙敬酒的人，她平端着酒碗柔柔的对青龙道：“谢谢大哥的美餐，我酒量不好就只能表示一下了。”说完抿了一口酒碗，对青龙慢慢一笑结束了自己的敬酒。

酒性正高的青龙看着对方的表现实在不满，他喝掉了自己碗中的酒，带着酒劲问宝贵：“兄弟，大哥招待不周你可以挑理，这位娘们儿唧唧的兄弟可让哥哥不高兴。以你的能力怎么有这么水的兄弟？”

“兄弟你还真别急。”郑大蒙短着舌头说，“这位兄弟还真让你说着了，她不但娘们唧唧，他还就是个女的。你有什么脾气就发吧？”

郑大蒙的劝阻让豪饮的青龙戛然而止，他吃惊的看着招弟问宝贵：“宝贵兄弟，你们队伍没人了是咋地，怎么让个姑娘跟你们遭罪？”

还没等宝贵说话，招弟大大方方揽过了宝贵的为难：“我是自己愿意来的。大哥，我还想问问你，你们山寨的人都在这里吗？”

“该在的都在呀？”青龙注意起招弟，继续跟进来的敬酒都被他摆手示意等一下。

“既然都来了，我怎么没见到我哥哥？”

“你哥哥，你哥哥在我们这？”青龙瞪着被酒精烧红的眼睛看着招弟，“他叫什么？”

“他叫于海泉。”

听到招弟报出于海泉的名，青龙瞪大的眼睛里涌出了泪花，他起身来到招弟面前深深的给招弟鞠了个躬才痛心疾首的说：“妹子，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哇。”

青龙的表现给招弟带来了不祥，她紧张的问：“你们找我，我哥哥怎么了？”

“这么大的事，宝贵兄弟没告诉你吗？”青龙疑惑的问。

“宝贵大哥知道这事？”招弟木呐的抬头寻找宝贵。

已经站在她身边的宝贵愧疚的表白着：“招弟妹子，不是我诚心瞒你，我是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和大叔难过。”

“我哥哥到底怎么了？”招弟悲怨的对宝贵质问道。

在大家的关注中，宝贵沉痛的讲述了于海泉的牺牲经过。

“海泉兄弟绝对爷们。面对成群的鬼子一点都不怵。”青龙强调着。“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鬼子们肯定弄不住他。”

“我哥哥死的不值。”招娣瞪着青龙说。

“谁说不值，”青龙瞪着泪眼，“他为了能让我们脱离鬼子的追击，和宝贵兄弟阻挡好几十鬼子。”

“我就是说这个不值。他为了你打家劫舍死的，你说值吗。”招娣几乎是在喊叫。

青龙一下无语了，他虎着脸看着招娣。

“妹子说的不对。”天成开口道，“我们的确不是好人。但我们也不为利是徒，这次大当家的洗劫典当行可不是为了钱。”

“你们还能为什么？”招娣呲子已鼻。

“为什么？是为了一家走投无路的人出口恶气。”天成也在激动中抬高了语气。“前段日子，山下过了一支哭天喊地的出殡队伍。那哭声不是一般死了老人的悲惨。那哭声是悲惨里带着绝望。我当时以为又是那个奸商给我们打的马虎眼。就把他们给拦住了，结果一盘问。大当家的当时就气炸了。那个典当行放高利贷，这家人还不起了，他们就打死人家男人，把女人卖到窑子里作妓女。两个孩子也都给卖了。若不是好心的邻居们帮助成殓，这位苦住只有被扔到山里喂狼。我们劫道是缺德但也没这么缺德过。”

“我最恨的事，就是他娘的欺负人。”青龙愤然表白。“自从我做了这大当家的就规定，我们劫道只劫官府不劫百姓。我们的买卖经常扣停。为了别饿着兄弟们，我们已经开荒了百十多亩地。今天请你们的饭绝对是干净的。”

招娣不在怒目相视。但失去哥哥的悲痛令她仍然泪流不止。大奎心疼的劝告着她：“招娣不哭了。这都是日本人跟咱结的梁子。过几天我给你抓个日本人你就用你哥哥留下的枪亲手毙了他。”

“这事容易。”青龙听完大奎的话接过了话头，“我这青龙峰上有现成的日本人。来人，把那日本人弄来，让我妹妹杀了他解恨。”青龙说完，拿起于海泉的盒子炮装上子弹推上顶门火交到招娣手里。

招娣咬牙切齿接过枪恶狠狠地的瞪着大眼睛等着日本人的弄来。

原本热热闹闹的聚义厅变得安静无息，大家在冷冰冰气氛中等来了押解日本人的喽啰。

人是用麻袋装来的。褪去麻袋，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和服被蒙着眼睛堵了嘴的女人显露出来。正在发狠的招弟僵住了自己的眼神，那原本掐在手里的枪渐渐的垂了下去。

“咋地了妹子，怯手了？”青龙提醒着她，“这帮王八犊子不用可怜她。动手吧。”

“怎么是个女的？”招弟不解的问青龙。

“他妈了巴子的，”青龙晦气的啐了一口，“这不快过年了吗，我想给山里弄点年货，前几天就砸了山阳火车站站长家，他娘的，砸早了。那憋犊子没在家。我寻思等他回来，结果这憋犊子带兵回来的，我没法子就把他家的娘们儿绑了。给他三天时间让他赎票他也没来。我正准备撕票呢。今天正好让妹子解恨。”

招弟起身了，她拎着枪来到被捆了双手坐在地上的日本女人面前蹲下身子。

日本女人感觉到了身边来人了，她的身体随着紧张和寒冷在打着颤。

招弟看了她一会儿，抬手为她取除了嘴里的烂布和眼罩。

日本女人在恢复了视力后，惊恐的扫视着招娣和屋内的人。

“动手吧，妹子，割下她的脑袋祭奠你哥哥。”青龙低吼着。

招娣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日本女人用日语平静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身陷囹圄却听到了乡音，日本女人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她在招娣第二次询问时，才颤抖着抽泣着讲起来了自己的故事。

她叫渡边幸子，家在日本北海道，家里靠打鱼为生。去年天皇下昭号召人民支援军队，她为了家里摆脱清苦的日子，为了挣到几万日元就报了名。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进了军队能干什么。等到了满洲下了船，她和几个同行的姐妹被分到了这面的军营充当了慰安妇。尽管不愿意，但远离家乡举目无亲，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子你又能怎么样？她们只能饮泣吞声强装笑脸盼着这场噩梦早点醒来。

火车站长是军官，有权把她们这些人带到自己的住所去享用。那天她被送到站长家还没等见到站长面就被青龙绑了瞟。

听完招娣的翻译，屋内的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青龙恼羞成怒的踱着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他奶奶的，她不是站长的娘们儿，原来是个军妓，我说那瘪犊子怎么不来赎她呢。”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天成请示着。

青龙挠了挠满头的长发：“插了她，祭奠海泉兄弟。反正都是日本人，咱不能让这娘们儿白吃咱们这些天的饭。”

大当家的发话了，喽啰们积极响应。两个棒小伙子过来就拎幸子。

眼看着幸子将被拎起时，招娣突然厉声阻拦住他们：“慢。”

俩小伙子停住了行动，他们用眼神征询着青龙的意见。

“听妹子的。让她自己动手。只有自己动手才能解恨。”青龙冷森森的说着。

两个小伙子顺从的将幸子放回到招娣面前。

幸子惶恐的看着招娣，她身体的颤抖在明显的加剧。

招娣看着她沉思着由绑腿里拔出一把匕首。她冲青龙一抱拳：“大当家的，我能有个请求吗？”

“可以。”青龙爽快的回应着，“你不就想用刀宰她吗，完全可以，只要你解恨就行，如果你的刀不快还可以用哥哥的。”青龙说着拔出自己的匕首递向招娣。

招娣没有接匕首，她继续抱着拳说：“我想请大当家的放了她。”

“放了她？”青龙被这意外的请求搞的一愣，“妹子，你是不伤心过度糊涂了，她可是个日本人？”

“是的，她是日本人，但她也是个受苦人，你们刚才也听见了，她是一个随军妓女，这是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受苦人。你说我们能杀这种人吗？”

青龙沉默的装了一锅烟，屋内的人也都沉默着。伙夫为即将熄灭的碳盆添了新火炭，屋内的温度开始提高。

吸完了一锅烟的青龙结束了沉默，他用鞋底磕完了烟袋长吐了一口气。突然他冲招娣一抱拳：“妹子，好个义气的妹子。哥哥服了。今天的事听你的，以后山寨的事你也可以做主。回去把老爷子接来。以后这山寨就是你的家。”

“谢谢大当家的了。”招娣边说着边用匕首割断了幸子的绑绳，“不过我是不会来当土匪的。”

“这个妹子尽可放心，等撵走了小日本子，我就退出绿林，咱这青龙峰有多是好地咱们照样能丰衣足食。”青龙说的是信心十足热情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