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晒娃高手惹火烧身

时间：2008年2月7日，农历大年初一。

地点：中国.乐都。

冬天走了，春天来到了乐都。

市区的街头巷尾都充满了年味，忙碌了一年的市民们一个个沉浸在喜庆的气氛当中。

如果你在街头走上个三五分钟，肯定会听到十句八句“春节快乐”、“恭喜发财”之类的拜年话。

冬天走了，雾还继续赖在乐都。

今天的晨雾似乎比往日更浓，静静地弥漫在城里城外的每一个角落。

茫茫的雾气仿佛在人与人之间隔了一层轻纱，令人看不清跟自己拜年的对方脸上的笑容是真是假。

年味最浓、人气最旺的地方，当数位于民族大道106号的乐都国际会展中心。

今天上午，第九届乐都名特优新产品新春展销会在这里拉开帷幕。

晨雾轻笼的会展中心人山人海，逛展销会的市民摩肩接踵。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两个五十开外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男生，一个是女生。

他们是一对夫妻。

丈夫姓余名又三，全称余又三。

妻子姓宫名盈盈，全称宫盈盈。

余又三夫妇在展厅里一路逛过来。两人从智能家电展区逛到精品年货展区，又从地方名吃展区逛到节庆礼品展区。

宫盈盈走在前面，这里看一看，那里问一问，这里买一瓶，那里买一盒，越逛越来劲。

余又三跟在后头，左手两大袋，右手三小包，走一步，喘一口气，越走越没劲。

来到保健养身展区，看到旁边那排供顾客休息的椅子上还有一个空位，余又三立即向夫人提交了口头申请报告。

经批准，余又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送夫人继续往前走。

不过，好景不长。

余又三刚刚喝完一口水，连矿泉水瓶都没来得及盖上，宫盈盈就快步走了回来：“我看到上次我们用的那种贴眼睛的膏药了！”

余又三大喜，立即站起来：“在哪里？”

宫盈盈用手一指：“在那边，打5折！”

余又三更喜，三把两把抓起身边的大包小包就走。

……

出现在余又三夫妇眼前的，是一个卖眼科保健用品的展位。

抬头望去，展位前沿上方的横梁上挂有一条红色的横幅，上头写有10个黄色的字：

爱眼爱生活，健康心相约！

在展位内正面的壁板上，贴有一幅喷绘图。

喷绘图很大，把整个壁板都覆盖完了。

喷绘图的基调很喜庆，红色的灯笼和红色的梅花透出浓浓的喜气，图上的这几个金黄色的大字也非常喜庆：

文秋贸易恭祝乐都市民鼠年吉祥！

在展位内左右两侧的壁板上，也分别贴有一幅图文并茂的喷绘图。图上的内容都是眼科保健知识。

在展位正前方的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眼科保健用品。

展位里，两位姑娘在忙乎。

余又三夫妇挤上前，隔着柜台的玻璃看了到他们想买的那种穴位眼贴，也就是刚才宫盈盈讲的那个“贴眼睛的膏药”。

“叔叔阿姨！过年好！”送走前一拨客户之后，一个脸庞圆圆的、一笑两个酒窝的、普通话讲得很正抖的姑娘转身过来热情地接待了余又三夫妇。

宫盈盈选好了两样东西：一个是穴位眼贴，另一个是游戏护目镜。

穴位眼贴是准备买来自己用的。这种眼贴可治中老年人青光眼、白内障、黄斑变性、玻璃体老化、干眼症等多种眼疾。

前段时间，女儿给他们两老买了10盒，两个人用了都感觉很好。

可是，当他们用完了再去买的时候，药店没货了。女儿、女婿还有他们两老跑遍乐都市都没买到。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了。

游戏护目镜则是准备买来送给前几天刚刚过5岁生日的小外甥七七的。这娃儿玩起游戏来绝对是废寝忘食，可不能让娃儿伤了眼睛。

圆脸姑娘手里拿着计算器，一边按，一边说：“游戏护目镜是398块钱。眼贴是198块钱1盒，一个人一个疗程要用9盒，就是1782块钱。两个人就是35**块钱。这两项加起来，总共是3962块钱。今天是过年，可以打5折，就是1981块钱！”

听到圆脸姑娘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宫盈盈夸了一句：“哎哟！娃儿，你的普通话说得好正抖啊！”

圆脸姑娘笑笑：“谢谢阿姨夸奖，我是北京人！”

宫盈盈：“哦！难怪！听你说话简直是一种享受！”

圆脸姑娘：“谢谢阿姨！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觉得，乐都话也蛮好听啊！柔和，细腻，软绵软绵的。就像那个什么，高山流水那个什么歌一样！”

宫盈盈：“娃儿，你好会说话哟！那你以后也学学我们的乐都话！”

“我学啊！我已经学会两句了！是珍姐教的！”圆脸姑娘顺手指指旁边的一位姑娘。

正在接待其他客户的珍姐忙里偷闲，说了一句：“她刚来乐都4天，今天刚上班！”

宫盈盈：“哟！刚上班就学会两句了，说来听听！”

圆脸姑娘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白年！”

“白年”？

什么意思？

宫盈盈有点懞。

余又三也有点懞。

看到两个客户的表情，圆脸姑娘知道自己跑调了。便从随身的坤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本子，打开，照着念：“白领！”

宫盈盈竖起拇指：“嗯！说得好！说得好！”

圆脸姑娘又照着念：“恭细伐彩！”

宫盈盈摇了摇竖起的拇指：“说得好！说得好！说得和我们乐都人一样正抖！”

余又三的眼睛盯着圆脸姑娘手里的小本子：“娃儿，你那个本子我可以看看吗？”

圆脸姑娘很大方：“可以！”

余又三接过小本子，只见上头写着两行字：

拜年（白领）

恭喜发财（恭细伐彩）

宫盈盈凑过头来一看，大笑起来。

一旁的圆脸姑娘被笑得一头雾水，脸红红的。

过了一阵子，宫盈盈止住笑：“八十年代初，单位组织我们学英语，我就是用这个法子学的！”

圆脸姑娘恍然大悟，也笑了起来：“阿姨是我前辈，我要多多向您学习！”

宫盈盈说：“应该说呀！你这是长江后浪超前浪了！我呢！是用汉语的读音来标注英语的读音。你呢！是用普通话的读音来标注乐都话的读音，来表达乐都话的意思。进了一大步了！”

圆脸姑娘的脸上笑出两个酒窝：“阿姨，您太会夸人了。您也教我说两句乐都话！”

“好啊！”宫盈盈说：“你想学什么？”

“就教个问候语吧！比如说，‘你好’！”圆脸姑娘说。

“好的，你注意听：‘力号’！”

“……力……号！”

“力号！”

“力号！”

“嗯！不错！娃儿聪明，学东西快！”宫盈盈很高兴。

“谢谢阿姨夸奖！”在小本子上记下来之后，圆脸姑娘又说：“阿姨，您再教我一句问候语好吗？有乐都特色的！”

“好啊！”宫盈盈更高兴了：“其实呀！刚才那个‘你好’，虽然在全国通用，但是我们乐都人用的并不多！”

“哦！乐都人喜欢用什么问候语？”

“喜欢用：‘你吃了饭没有’！”

“哎……这话我们北方也有人用啊！特别是我爷爷奶奶这一辈人！”

“那好啊！你注意听：‘力齿尿房梅又’！”

“……力……吃……尿……方……妹……又！”

“念‘齿’，不是‘吃’。是‘齿尿’，不是‘吃尿’！”

“齿、尿……齿尿……齿尿！”

“对！齿尿！力，齿，尿，房，梅，又！”

“……力……齿……尿……方……妹……又！”

“力，齿，尿，房，梅，又！”

“……力……齿……尿……房……梅……又！”

“力齿尿房梅又！”

“力齿尿房梅又！”

“嗯！很好！就这样说！”宫盈盈接着说：“其实呀！为了节约能源，我们乐都人往往不把6个字全都说完，会省略一两个字。一般说5个字，甚至4个字！”

“哦！那怎么讲？”

“比如说：‘力齿尿梅又’！”

“力齿尿梅又，力齿尿梅又……”

“对头！也可以这样说：‘齿尿房梅又’！”

“齿尿房梅又，齿尿房梅又……”

“对头！还可以只说4个字：‘齿尿梅又’！”

“齿尿梅又，齿尿梅又……”

……

宫盈盈：“嗯！很好！娃儿学东西快！”

圆脸姑娘：“谢谢阿姨夸奖！”

“其实呀！”宫盈盈又说了一句。

圆脸姑娘张大嘴巴：“啊！还有一个‘其实’啊？”

“对头！最后一个”宫盈盈说。

“‘其实’什么？”圆脸姑娘问。

“其实呀！原先我们土生土长的乐都人还不是这样说的！”宫盈盈说.

“哦！是怎么说的？”圆脸姑娘问。

宫盈盈：“他们说的是：‘力齿尿房梅逞’！”

圆脸姑娘：“哦！就是把后面那个‘又’字变成‘逞’字？”

宫盈盈：“对头！”

圆脸姑娘：“力齿尿房梅逞！力齿尿房梅逞！力齿尿房梅逞……”

宫盈盈：“对头！就这样子说！”

“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变呢？”

“不是我们要变！是后头来乐都的人变了！”

“啊！为什么呢？”

“后头来乐都的人，来自全国各地的都有，大家说的话不一样。怎么办呢？大家就用普通话来交流。比如，就像我今天遇到你一样，你是说普通话的，我也只好和你说普通话！”

“哦！是这样！”圆脸姑娘说。

“所以呢！说来说去，大家，包括我们这些原住民，也就自然而然地往普通话这边靠拢，不知不觉地就跟着把后头那个‘逞’字变成了‘又’字了！”宫盈盈说。

“哦！是这样！”圆脸姑娘说：“谢谢阿姨！您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客气！不客气！”宫盈盈看看手表：“哦……又忘记了，多少钱？”

圆脸姑娘心灵嘴快：“总共3962块钱！今天是过年，打5折，就是……”

“宫老师！余主任！过年好！”圆脸姑娘还没说完，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圆脸姑娘以及宫盈盈、余又三都侧过头来。

“于老师！陶老师！”宫盈盈眼明嘴快，同样很热情地说：“过年好！过年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余又三也跟着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被称作于老师的女生向余又三点点头：“余主任！你还记得我吗？”

余又三连忙点头：“哦！好像……”

“我叫于小敏，原先和宫老师在一个教研组！”说着，于小敏又指着身边那位被称作陶老师的男生：“这是我先生！”

余又三和陶老师都热情地握着对方伸出的手：“过年好！过年好！”

一旁的宫盈盈对余又三说：“陶老师原先也在四十三中，教物理！”

一旁的于小敏对陶老师说：“余主任在鹰嘴口矿务局工作！”

鹰嘴口矿务局！

这几个字把一旁的圆脸姑娘和珍姐的心“震了一下”，她们一边接待其他客户，一边伸长耳朵听宫盈盈他们讲话。

“你那个整天跟跌跌的小外甥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们出来？”于小敏问。

“出国了！跟他爸妈旅游去了！”宫盈盈答。

“哦！去哪里？”于小敏问。

“去欧洲！欧洲8国14日游！”宫盈盈说。

“这么大单的呀！”于小敏说。

“嗯！不错！年轻人就应该这样！”陶老师说。

“重点是D国！他们的兴奋点不是旅游，是足球赛！”余又三补充。

“对！11号，初五那天，D国BL市有一场国际足球甲级联赛！”陶老师说。

“难怪！这3个球迷是奔这个去的！”于小敏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球迷？”陶老师觉得奇怪。

“当然知道！”于小敏说：“宫老师跟我同事多年！我们教研组的4个‘半边天’一有空就‘晒娃’！哪个不是晒了一遍又一遍！我们都记得溜熟了！”

“那好啊！我又增加3个知音了！”陶老师显得很高兴。

“你能跟他们比？”于小敏看了丈夫一眼：“你充其量是个老球迷，人家3个娃儿可是骨灰级球迷！”

“啊！”陶老师张开的嘴巴好久才合上：“还有这个说法的呀！”

“你看你看你看！又老外了不是！”几颗唾沫子从于小敏的嘴巴里头喷将出来：“你知道宫老师的那个女婿有多牛吗？哪个足球明星踢球的风格怎么样，他讲得头头是道。你知道宫老师的那个女儿有多牛吗？哪个足球明星喜欢喝什么饮料，她记得一清二楚。你知道宫老师的那个小外甥有多牛吗？动不动就扭着小屁股唱‘够！够！够！啊﹣咧啊咧啊咧’！”

“哦！自愧不如！自愧不如！”陶老师说。

“你自愧不如的地方多着呢！”于小敏的嘴巴里头又飞出几颗唾沫子：“宫老师娃儿的家里，墙上到处都是足球明星的像，博物架上、电脑桌上、床头柜上、梳妆台上、沙发上、饭桌上、床上、地上放的都是足球！反正！到处都是足球！”

“括弧！有两个地方是从来不放足球的！”宫盈盈不早不晚地准点出场。

“我就说嘛！你说话总喜欢放添加剂！”陶老师说了妻子一句。

“哦！哪两个地方？”于小敏就像没听到丈夫的话一样，默契地配合宫盈盈。

宫盈盈的话抑扬顿挫：“第一个地方：厕所的便池里！第二个地方：厨房的炉灶上！”

听到这里，陶老师一次性晕倒。面对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活宝，他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也只能摇头。

“唉！年轻人，有劲使不完。我们老啰！身体好才是最好的啰！”余又三也皱了皱眉头，老是这样狗扯羊肠越扯越长的，怎么行啊！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

“哦！对对对！你们买了些什么药？”陶老师积极附和。

“买了几盒贴眼睛的膏药！”说得正来劲的宫盈盈被打断之后，很快又接上了新的话题。

“你们呢？打算买点什么？”余又三问陶老师和于小敏。

“我们想来买眼罩！”于小敏说：“明天坐飞机，休息的时候好保护眼睛！”

“坐飞机？”宫盈盈问：“去哪里旅游？”

“不是旅游！”于小敏说：“我们两个和大娃儿要去U国看望小娃儿！”

宫盈盈：“去丽丽那里？”

于小敏：“对头！”

宫盈盈问：“丽丽快毕业了吧？”

于小敏答：“已经毕业了！去年就毕业了！”

“哦！在哪里工作？”宫盈盈又问。

“在U国WWW大学网络信息安全实验室！”于小敏回答。

U国WWW大学网络信息安全实验室！

这几个字又把圆脸姑娘和珍姐的心“震了一下”，她们把耳朵伸得更长了。

余又三说：“啊！这个单位可是全球有名的呀！”

宫盈盈接过话头：“对头！没有实力你连门都别想摸！”

于小敏一副自豪的样子：“没错！绝对的凭实力说话！”

“那……丽丽是怎么进去的？”余又三问。

“当然是经过考核，对方看上了才进去的嘛！”宫盈盈抢着回答。

于小敏说：“漏！对方没有考核！”

“啊！”宫盈盈有点惊讶：“没有考核就直接录用了？厉害了！我的哥！”

于小敏摇摇头：“漏！没有直接录用！”

“哦！那……那是怎么录用的？”宫盈盈再次表示惊讶。

于小敏嘴巴里头的唾沫子又开始往外飞：“在U国拿到博士学位的那一天，我娃儿就到WWW大学网络信息安全实验室去求职。那3个面试官啊！他们不喜欢亚洲人，对我娃儿爱理不理！”

宫盈盈张大嘴巴：“啊！丽丽怎么办？”

于小敏答：“我娃儿说，我露一手给你们看看！”

宫盈盈说：“对头！用实力说话！以实力服人！”

于小敏摆摆手：“没用！”

宫盈盈又一次张大嘴巴：“啊！没用？”

于小敏说：“对头！面试官说，你就是露两手也没用！”

“这……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嘛！”宫盈盈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但是！”于小敏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宫盈盈的嘴巴张得有点夸张：“啊！剧情要反转？”

“对头！”于小敏又是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宫盈盈问：“‘但是’什么？”

于小敏说：“我娃儿当场就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平板电脑。结果呢！不到3分钟，就把他们那个实验室的什么内网给黑了。面试官吓得脑壳冒汗，就录用我娃儿了！”

“嗯！霸气！超级霸气！”宫盈盈一副很解气的样子。

于小敏又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但是！”

宫盈盈又张大嘴巴：“啊！剧情又要反转？”

于小敏轻轻地说：“对头！”

宫盈盈问：“‘但是’什么？”

于小敏答：“我娃儿扭头就走！”

“对头！”宫盈盈把手往于小敏的肩膀上一拍：“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国人的骨气！”

于小敏摸着有点痛的肩膀，又说了一句：“但是！”

“啊！剧情还要反转？”宫盈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于小敏。

“对头！”于小敏再一次轻轻地说。

“‘但是’什么？”宫盈盈问。

“那3个面试官急忙跑过哀求我娃儿！”于小敏答。

宫盈盈又高兴起来：“嗯！好！这下子他们可知道阎王爷三只眼了！”

“但是！”于小敏又轻轻地说。

“啊！还有‘但是’啊？剧情还还还……还要反转？”宫盈盈的两只眼睛又直勾勾地看着于小敏。

“对头！”于小敏又一次轻轻地说。

宫盈盈问：“‘但是’什么？”

于小敏答：“我娃儿拂袖而去！”

“对头！”宫盈盈又兴奋得把手往于小敏的肩膀上拍。

这一回，于小敏机敏地躲开了。宫盈盈的手落了一个空，打了一个踉跄，原先准备说的话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嗯！这娃儿有骨气！”余又三由衷地佩服丽丽。

“但是！”于小敏的嘴巴里头又轻轻地溜出两个字。

“啊！你这‘但是’怎么没完没了的呀？”宫盈盈说。

“最后一个‘但是’！”于小敏笑着说。

“‘但是’什么？”宫盈盈松了一口气。

“实验室的老板亲自登门求贤！”于小敏说。

“于是，丽丽就不再‘但是’了？”宫盈盈问。

“对头！”于小敏轻轻地答了两个字。

“嗯！精彩！超级精彩！”余又三说。

“余主任，你是不知道，这里头放了添加剂了！”陶老师说了一句。

“放什么添加剂？我实事求是！我一点也不吹！我一点也不夸！我一点也……”于小敏放了一大串连珠炮外加喷出一大堆唾沫子。

“哦！娃儿，多少钱？又忘记了！”看到气氛突然晴转多云，余又三赶紧把话题叉开。

圆脸姑娘也赶紧来了个满面笑容：“哦！是3962块钱。打5折，就是1981块钱！”

珍姐更是笑容可掬，故意对余又三和宫盈盈说：“叔叔阿姨！你们也买两付眼罩吧！平时坐着的时候戴一下子眼罩也有利于保护眼睛！”

一听到眼罩，于小敏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对对对！给我3付眼罩！”

……

收了余又三、陶老师付的钱，圆脸姑娘向宫盈盈、于小敏提议：“两位阿姨，今天是大年初一，很感谢你们教我乐都话，很感谢你们买我们的商品，我们合个影，让我们留个纪念好吗？”

“好哇！”宫盈盈、于小敏积极回应。

两人的话音刚落，圆脸姑娘、珍姐轻盈的身子就“飘”出了展位。

“两位叔叔，你们站这里！”待余又三、陶老师站好之后，圆脸姑娘、珍姐又把宫盈盈、于小敏拉过来：“两位阿姨，你们站这里！”

然后，圆脸姑娘、珍姐分别跑到4个人的左侧和右侧。两个人都掏出手机，圆脸姑娘将手机调到“拍照”模式，珍姐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

再然后，两个人都说：“我们一起喊：‘茄﹣子’！”

合影完毕，圆脸姑娘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说：“两位阿姨，我把照片发给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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